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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一小伙流浪14年,深圳流浪汉曾经是富豪

栏目:生活资讯时间:2022-10-29 12:11来源:个性八八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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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19*,熊绎正在劝说睡在席子上的谭笑和他的表弟回家。

      宝安区救助站每年都会救助3000多名无家可归者,其中大部分都能与家人团聚。

      我和杨宇收留的流浪狗住在松岗的一座高架桥下。

      熊绎和谭笑表哥就谭笑回家交换了意见。

      易雄猫弯着腰,穿过一排芭蕉叶,钻进了低矮阴暗的高架桥洞口。

      半分钟前,他路过京港澳高速,下意识往桥洞里瞥了一眼,隐约看到一个人影躺在凉席上,“大概是个流浪者”。

      对于无家可归的人来说,桥洞是一个适合居住的地方,尤其是在夏天。有足够宽阔的田野,呼啸着汽车的风和大面积的树荫,无论是雨还是阳光都打不到它们。

      在深圳这座1300多万人口的城市,流浪汉往往被忽视。深圳市***数据显示,2017年,深圳三个救助站共救助生活无着的流浪乞讨人员30322人,为其提供食宿,联系其亲属。

      然而,根据熊绎的经验,只有一小部分流浪者愿意向救助站求助。“他们谁也不想失去自由”。但是,自由也意味着居无定所,睡在风里。

      在过去的九年里,近600名无家可归的人在熊绎的帮助下与家人团聚。他相信回家是他们更好的归宿。

      游子不回家。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桥洞里的男人还是一句话不说。

      熊绎蹲**子,*过去和他套近乎:“小兄弟,你为什么睡在这里?有什么困难吗?”“你是没钱还是身份证?”“已经快中午了。你想吃点什么吗?”男人只是*着眼,翻个身,继续睡觉。

      熊绎拿出手机,偷偷给他拍了张照片,还录了一段**。那人看上去很年轻,圆圆的脸,高高的颧骨,头发像刚剪过一样,衬衫和裤子有些褪色和磨损的边缘,旁边放着一双崭新的蓝色拖鞋。除了一张沾满泥土和杂*的席子,没有任何行李。

      这些迹象表明,男子可能流浪时间不长,也可能刚刚失业,找不到收入来源,或者被骗走了钱和身份证。“你是不是被黑中介骗了?进黑工厂?”

       “有黑工厂。”那人终于说话了,带着浓重的两广口音。这名男子告诉熊绎,他在小学六年级时就辍学了。7年前,他随叔叔来到深圳打工。后来他叔叔生病回老家,被骗到黑工厂,跑了出去,找不到好工作。他的手机也丢了。他身上只有身份证和100多块**。

      看了看他的身份证,姓谭,1992年出生,广西合浦县人。熊绎问他,你为什么不回家?他不再回答了。熊绎只好拍了一张身份证的照片,答应帮他找一份可*的工作,**起身离开。

      深圳是“外地人支撑的城市”,常住人口1300多万,外来人口800多万。他们在这里寻找梦想和金钱,每年为这座城市贡献超过2万亿元的GDP。

      流浪者也是深圳的一部分。5年前,深圳市城管局负责人公开表示,“对确有困难的流浪乞讨人员,不予以取缔和驱赶”。

      根据《城市生活无着的流浪乞讨人员救助**办法》的规定,救助站的救助对象是指“因无力提供住宿,无亲友投*,不享受城市最低生活保障或农村五保供养,正在城市流浪乞讨的人员”。但救助站只对流浪人员提供临时社会救助,期限一般不超过10天。

      在熊绎接触过的近千名流浪汉中,谭笑是最常见的一类人:年轻,来自五湖四海,进了工厂成为流水线上的一员,也因为种种原因,丢了工作,或者丢了钱包、手机、身份证。他不再和家人联系,**就露宿街头。

       2016年,熊绎制作了“站外救助登记表”,帮助那些不想去救助站的无家可归者登记姓名、家庭住址、身份证号码等**。在所有的流浪人员中,来深圳打工的青壮年男*占了一半以上

      在救助原因一栏,最常见的情况是人找不到工作,被偷,被抢,被骗。“很多流浪人员其实很想回家,但是又不好意思联系家人,因为他出来挣钱,没挣到钱回去又没面子,只好混*子。”

      比如杨宇(化名),广西人,80后。2015年,他来到深圳,开始做散工,在松岗500块租了一个月的团房。在此之前,他做过一些工作,比如搬运,挖树,修*胎。

      然而后来,杨宇不想每天*活,钱也不够花,就带着一只流浪狗,搬到了宋安路旁边的公路桥底下。今年春节期间,于洋回了一次家。他发现家乡的田地都荒芜了,村里也没剩下多少年轻人了。春节过后,他回到了深圳。“没什么可做的。在这里捡垃圾总比在家里捡好”。

      运气好的时候,杨宇一天能捡二三十块钱的废品,足够在路边买两份一荤一素的快餐了。去年深圳市民人均年收入超过5万元,相当于荒废了四五年。

      还有无家可归的精神障碍者,他们不能回家。熊绎见过能正常交流的人会突然开始追车爬树;一个喜欢在树荫下睡觉的中年妇女,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吐槽。熊绎和她打交道多年,只知道她的老家在黑龙江;正在翻垃圾桶的男孩对前来搭讪的熊绎破口大骂,并掏出三把匕首。熊绎不得不向警方报案。“遇到这种情况,我们一般先报警,**打120。如果确认流浪者精神异常,将送至康宁医院治疗”。

      深圳康宁医院的数据显示,2009年至2018年,深圳康宁医院共收治流浪乞讨人员12142人。

       “看到流浪者就觉得不舒服”

       29年前,17岁的熊绎刚刚读完初中,他也背上行囊,南下加入了农民工大军。刚到深圳时,他在工地上拉砖、灌水泥,一天挣十块钱。当时他住的是水泥隔墙搭建的棚子,天花板是油纸铺的。半夜,雨点落下来,让人睡不着。

      如今,熊绎已不再年轻,皮肤晒得黝黑,白发加皱纹,爱穿长袖长裤。

      门背橄榄色斜挎包、骑银色自行车。

      他的工作是在家附近当保洁员,天蒙蒙亮就起床,在城市尚未苏醒时扫地、倒垃圾,剩下的时间都用来当义工、寻找流浪者。

      2010年,易雄加入了深圳市义工联合会,他是最积极主动的人之一,一周至少有五天都在*活儿。为了更好地帮助流浪者,还专门自学考取了社工证。后来,他还成立了专门帮助流浪者回家的义工团队“爱心飞翔”,和宝安区救助**站合作,在深圳发展了近百名成员,有打工仔、小摊主和公司高管。

      妻子带着儿子回东北老家上中学后,易雄独自租住在沙坣新村的一栋“握手”楼里,每月房租2000元。家门口贴着几百张易雄与受助流浪者的合影,客厅四面墙*满了锦旗,出现最多的字眼是“大爱无疆”,*墙堆着整箱整箱的矿泉水、八宝粥和自热米饭。

      “因为我知道流浪的苦,也受人帮助过,所以我想要反过来去帮助人家”,易雄说。在他7岁那年也有过一段流浪的经历,他独自乘大巴去乡下外婆家,路上颠簸五六个小时,迷迷糊糊下了车,才发现坐反了方向,只能漫无目的地到处走,睡在桥洞和马路边,吃路人施舍的馒头。

      直到碰见一位30岁左右的阿姨,把他带回家,帮他洗澡、下面条。易雄告诉阿姨,自己家在武冈古城,她便写了纸条给跑邵阳的客车司机,托他贴在城门口。几天过去,易雄的**见到寻人启事,来把他接回了家。

      从那以后,易雄开始格外关注流浪者这一群体,只要碰到流浪者,就会主动去给他买水、买饭。

      1993年,一个下雨天,易雄从工地出来,在公园碰到一个流浪者,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瘫坐在地上。流浪者是湖北人,打工遇到黑中介,身份证和钱都被骗走了,好几天没吃饭。易雄帮湖北人打通了老家派出所的电话,提供了湖北人姓名、住址,几个小时后,派出所就找到了他的家人。

      这次偶然的经历让易雄发现,原来帮助流浪者寻亲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就是多问一句话、多打一个电话的事”。从那时起,他零零散散又帮过几名流浪者回家。“看到那些人睡在外面,我心里就很不舒服,感觉很莫名其妙。为什么现在社会好了,还有这么多人在过着和我以前同样的生活?”

      每当碰到声称不愿回家的流浪者,易雄会想办法问出他的家庭**,再联系家属详细了解情况。“谁愿意天天在外面风吹*晒、*拾荒为生呢?”易雄说。

      “有的是碍于面子,有的是跟家里人闹过矛盾,还有一些特殊情况,比如流浪者家中已经没有亲人、精神异常等等”。事实上,大多数流浪者在易雄的劝导下,最终都跟亲人回了老家。

      碰上实在不愿回家的,易雄也会想办法在*地给他找一份工作。前两年,一个河北流浪者的亲人被易雄找到,但来深圳待了三四天都没能说服流浪者回家。后来,易雄帮他找到了一份在工地看管房子的工作。

      一次不行,就再来一次

      寻找流浪者的最佳时段是上午。深圳的夏*漫长而闷热,时时伴有突如其来的暴雨,所以流浪者常在白天睡觉,到了傍晚,太阳沉下去以后,再开始“活动”,直至天亮。

      出门前,易雄和义工们会准备好水和食物,用来剪头发和指甲的剪刀,一张义工证、一叠宝安区救助**站服务卡和“站外救助登记表”,“两天就能填满二三十张”。如果有义工开车来,还会在后备厢捎上几床蚊帐。

      获取个人**是帮流浪者回家最关键的一环。见到流浪者,易雄首先会拍照片、**,跟对方称兄道弟,以炎热的天气拉近距离,把水和食物拿出来,再开始和流浪者聊天、了解**、询问是否愿意向救助站求助。

      但事实上,很多流浪者都不会理睬易雄,唯一的办法就是耗时间。一个小时不行,就两个小时;一次不行,就再来一次。在这期间,易雄会不断向流浪者提问:碰到了什么困难?是否有身份证、钱包和手机?想不想回家或者找工作……直到流浪者最终对他卸下防备。

      有时,香烟也能撬开流浪者的嘴。一位流浪18年的中年男人见到易雄,不说别的,只向他要烟。易雄从烟盒里*出一支,没递出去,说,“给你一支烟,你要写一个字,把名字和家庭住址都写出来。”

      为了方便聋哑人,易雄还专门在手机里装了一个查询行政区划的软件,能精确到街道、村,引导他们勾选。碰上不能说话也不认字的流浪者,易雄只能带他们回自己家洗澡、剪头发,再带到派出所做人脸识别,明确身份。

      “从2018年1月起,我们开始和派出所对接,采用人脸识别技术”,宝安区救助**站副站长郭东抒说,只要受助者拍过身份证照,就能进行比对,识别出受助者的身份**。DNA匹配也是寻亲手段之一,但成*率不高,只有当受助者的亲属也在DNA库中留过样时,才有可能进行匹配。

      大多数时候,易雄拿到流浪者的个人**后,会直接拨打当地派出所或村委会的电话,请民警、村*部上门去找流浪者的家人。易雄的手机里有将近800个义工微信群,覆盖了全国各个地区。他会把流浪者的家庭**发在对应的群里,再由当地的义工来对接。偶尔,他也会向一些寻亲公益组织求助。

      在易雄与流浪者交流的同时,会有其他义工在旁边做**直播,广西人辉哥是其中一员。在直播平台上,辉哥有40万粉丝,每次直播都能吸引几百名观众。去年,在辉哥的一场直播中,一位睡在公园*地、因为精神障碍无法正常沟通的女孩被老乡认了出来,第二天家人就把她接回了家。

      “尴尬和沉默都是正常的”

      找到流浪者小谭的当天下午,易雄就联系上了他老家的村支书,并且找到了他的家人。

      在寻亲过程中,易雄最害怕的是被家属怀疑身份。两年前,易雄帮助一位广西南宁的大学生找到了家人,大学生的**到了深圳,却不肯上义工的车,“非说我们是骗子”。

      易雄提出,让**去派出所先报警,让民警来见证,还是被拒绝。最后,在大学生工友的陪同下,**终于上了车,一见到桥洞底下的大学生,扑过去“哇”地哭了起来。

      6月16*晚,易雄和一位陕西汉中流浪者的**约好在松岗见面,等了快一个小时,不见人影,“说在和朋友吃饭”。到了十点,**才告诉易雄,她人还在汉中,以前被**团伙骗过,以为他们也是骗子。第二天深夜,**搭火车到了深圳,直接托朋友带走了弟弟。

      “有的家属就是有这种心态,警惕心很高,被骗怕了”,易雄说,尽管他会向对方出示证件、流浪者的最新照片和**,甚至让民警、村*部出面,仍有可能得不到信任。

      幸运的是,小谭的堂哥没有多怀疑,连夜赶来深圳。6月18*清晨,易雄和义工们套上了红色的义工马甲,守在高架桥边,辉哥开始给粉丝直播“团圆”的场面。

      易雄从来不会提前告诉流浪者,他们的亲人要来,怕他们觉得没面子跑掉。事实上,几乎所有为“团圆”付出的努力都是背着流浪者进行的。

      和小谭一样,堂哥身材瘦削,也是圆脸,他透露了更多关于小谭家庭的细节。在小谭尚未懂事时,**已因病去世,**患上间歇****后改嫁了,家里还有个亲**,已经结婚、生了三个小孩。而小谭一直都是腼腆内向的男孩,连堂哥招呼他上家里吃饭,也会不好意思地跑开。七年前,小谭离家打工以后,他们再无联系。

      兄弟重逢的场面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堂哥见到小谭时,他刚刚睡醒,正躺在凉席上发呆。四目相对,小谭眼中闪过惊讶的神色,尴尬地把右手枕到了脑后。沉默了一会儿,堂哥用家乡话问,“跟我回家吧?”“不回”,小谭答得很快。

      原*在远处观望的易雄走过去,蹲在凉席的另一边,开始劝:“你不愿意回家是有什么心结?现在堂哥来了,开了通宵的车赶过来,说明他还疼你,有什么怨就跟他讲嘛。就算不愿意回老家,我之后可以帮你去找工作,我有朋友在工厂,可以介绍你过去,一个月也能挣几千块。但你要先跟堂哥去吃个饭,他大老远跑过来,你要替他想一想。这么多年没见面,你们可以好好聊聊家里的情况。昨天我也跟你们村书记打了电话,他说村里开始分田分地了,你们家现在没有能说得上话的人,你得回去签名才行。”

      听到“分田分地”,沉默的小谭犹豫了几秒,坐了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说了两个字:“走吧”,跟着堂哥上了车。当天,小谭和堂哥回到了广西,堂哥答应小谭,会给他买一部智能手机,再帮他在北海找一份工。

      “尴尬和沉默都是正常的”,在易雄促成的600多次团圆中,很多相认的瞬间都是如此。面对多年未见、音容已改的亲人,往往很难开口说出第一句话。时间和距离在亲人之间撕扯出的巨大裂痕,只能慢慢弥合。

      流浪者回家以后,易雄会长期和家属、当地的村*部或义工联系,让他们给发流浪者的照片、**,了解流浪者在家生活的情况。根据易雄回访的结果,十分之九的流浪者回家后都不会再出来,在老家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回归正常的生活。

      流浪者“睡神”不幸地成为了那十分之一。易雄和辉哥在松岗琥珀市场旁边的高架桥底找到他时,他不说话,也不认字。他们带他去理发,给他买蓝色的运动衫、剪脚趾甲,偶尔还会带他下馆子,“像朋友一样相处”。

      今年4月,通过人脸识别,找到了“睡神”的家人,**来带走了他。2个月后,当地义工告诉易雄,“睡神”的父母把他赶出了家门,每天睡在公园里的大樟树下。

      易雄和辉哥开始后悔把“睡神”送回了家,“至少在这里还有口饭吃”。

      “自卑是他们最普遍的心理问题”

      现在,易雄是深圳义工圈的知名人物。每救助一名流浪者,团队都会制作一张简单的蓝底电子海报来宣传,海报两边的空隙印着宣传语“你给我一个信任,我还你一个团圆”,底部是易雄的电话。

      于是,易雄的手机总是响个不停。最常接到的是自称为流浪者的求助电话,问他要钱,这类诉求他从不理会。也有失踪人口家属找他,易雄会仔细问好失踪者的个人**,尤其是最后出现的地方,一一记录下来,再转给团队其他成员一起帮忙找。

      帮流浪者回家能给易雄带来充分的满足感,29年来,有将近600名流浪者在他的帮助下与家人团圆。

      但也有许多事让他无能为力。那位爱*烟的老头很少说话,易雄曾用几根烟换来了他写的人名和地址。找到地址,发现不是他家,写的人名另有其人,村***没人听过这个老头。

      还有更多的老人,因为年纪太大、在外流浪的时间太久,面容、乡音都已改变,即便带到派出所做人脸识别,也无法精准匹配出他们的个人**。

      最让易雄遗憾的是,流浪者家属对亲人的淡漠。来自陕西的一个流浪者,有精神异常,和成群的蚂蚁住在一起。他曾被上海、西安两地救助站救助,送回老家后又跑了出来,易雄辗转联系上他的家人后,得到的回复是“我们已经放弃他了”。

      面对这些回不了家、失去劳动能力的人,易雄只能尽量多*时间带着食物、生活用品去探望他们。每个月,易雄都会去救助站讨物资,****会提前帮他备好15箱矿泉水、10箱八宝粥和3箱自热盒饭。

      平时,救助站还会请专业的社工老师来对义工们进行培训,教他们如何与流浪者打交道、给流浪者更多心灵的关怀和疏导。

      接触过许多流浪者以后,易雄发现,自卑是他们最普遍的心理问题。社工告诉他,应该先带他们去洗澡、换衣服、剪头发和指甲,从外表开始改变,再鼓励他们从工厂的*结工*起,慢慢回归社会。

      “流浪者不像普通人,会牢牢扎根于某个地方,他们只在城市的某个角落短暂逗留,**四处游荡”,易雄说。帮亲属找回流浪者的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不会再有。

      几年前,一位流浪者的**看到孩子落魄的**,不愿相信,不肯来接孩子,坚持认为易雄是骗子。几年后,这位**打电话过来,求易雄“再帮我找找儿子吧”,易雄再回去看,人早已不在原处。

      还有一些时候,意外会比团圆先来临。一中年流浪者,有个15岁的女儿和腿脚不便的老**,易雄找到他们,和流浪者通了电话。*了电话,流浪者兴致勃勃地说,要多挣点钱给女儿上学,再回家。

      一个星期后,易雄再去看他时,却不见人影,旁边杂货店的老板说,“人已经去世了”。易雄叹了口气,骑着自行车,开始寻找下一个流浪者。

      (周小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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