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布里埃拉身上穿着斜纹布衣服,脚上穿着布鞋和袜子,看上去就像大户人家的一位阔小姐。堂娜阿尔明达啧啧地赞美说:
“伊列乌斯市谁也不如你漂亮,结了婚的太太,没结婚的小姐,还有那些给人当小老婆的,我看谁也没有你漂亮。”
加布里埃拉对着镜子照来照去,自我欣赏着。**长得漂亮有多好啊,男人见了都如醉如痴,压低声音跟她讲悄悄话。如果讲话的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她是很爱听的。
“堂娜阿尔明达,你根*想象不到,若苏埃先生想让我跟他去住在一起!这个小伙子多漂亮……”
“一个孩子王,*了连埋的地方都没有。你别考虑这件事,你可以挑个好的。”
“我不会考虑,我不愿意跟他住在一起,即使他是个……”
“你这个模样埃拉是谁,连上校们都喜欢得不得了,还不算法官,更不用说纳西布先生了。纳西布先生都快急*了……”
“为什么呢?我不知道……”加布里埃拉莞尔一笑。“纳西布先生真好。现在他不断送礼物给我,送的东西都有点过分了……不是旧的,也不是不值钱的……送我这么多东西,这是为什么呢?他是个好人……”
“要是他向你求婚的话,你可用不着大惊小怪的……”
“他没有必要这样做,为什么他要向我求婚呢?他没有必要这样做。”
纳西布发现加布里埃拉的一颗牙有洞,就让她去治一治,镶颗金牙。纳西布亲自给她挑选了一位牙科大夫(因为他想起了奥斯蒙多和西妮娅济娜的事),这位大夫住在港口街,是一个*瘪老头儿。加布里埃拉把点心送走,再为纳西布准备好晚饭,**就穿上斜纹布衣服,到牙科大夫那里去治牙,一周两次。现在,牙已经医好,治疗马上就要结束了,加布里埃拉对此深感遗憾。每次去看牙,她都可以摇摆着身子穿过城市,看看商店的橱窗,看看熙熙攘攘的大街,与来往行人擦肩而过埃拉是谁,听听过路人讲话和逗趣,还可以看到埃帕米农达斯先生量布卖布。每次从诊所回来,她还在酒店停一停,酒店里这时候挤满了顾客,大家正在喝开胃酒。纳西布生气地问她:
“你到这儿**吗?”
“我从这儿路过,进来看看。”
“你来看谁?”
“来看纳西布先生你呀……”
用不着再多说一句,纳西布的气马上就全消了。老**们都望着她,男人们也看着她,巴西利奥神父从教堂来,向她祝福:
“上帝保佑,我的耶利哥[67]的玫瑰花。”
加布里埃拉不知道他是谁,但他长得很俊。这一天她去找牙科大夫看病太快活了。在候诊室里,加布里埃拉开始思考一些事情。曼努埃尔·达斯·昂**上校,这个姓真有意思。这个老头儿固执得很,他曾给加布里埃拉捎来一个口信:如果加布里埃拉愿意的话,他就在公证事务所用加布里埃拉的名字,白纸黑字地签个字据,送给她一片已经种上可可树的园子,一片园子……如果纳西布先生不是这么好,如果这个老头儿不是这么老,加布里埃拉是会答应他的。她不是为了自己得到这片园子,园子对她有什么用呢?她要园子*什么呢?她自己并不想要……但是,她可以送给克莱门特,克莱门特多么想弄到一片园子……他现在在哪里呢?大概还在那位有个很漂亮的女儿的上校的庄园里吧?他的女儿跟工程师恋爱上了。上校不该用鞭子*打那个可怜的姑*,她*了什么非分的事情呢?如果加布里埃拉有一片园子,她就送给克莱门特,这该有多好……但是纳西布先生是不会理解的,加布里埃拉不能让纳西布没有厨*。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来是可以答应曼努埃尔上校的。这个老头儿很难看,但是,他绝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庄园里,在上校不在城里的时候,纳西布先生可以来得到她的安*,跟她睡在一起……
有多少滑稽可笑的事情好想啊。有时候想起来感到很开心,有时候却又不是这样。加布里埃拉不喜欢想*去的人,想伤心的事,但是,有时候她会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来。她想到了那些在路上*去的人,其中也有她的舅舅。可怜的舅舅。在加布里埃拉很小的时候,舅舅就打过她。舅舅睡到她床上去的时候,她还是个孩子。舅*气得直揪头发,破口大骂。舅舅一把推开舅*,给了她几个耳光。舅舅不是坏人,他太穷了,不可能待加布里埃拉很好。想那些高兴的事,这才是加布里埃拉所喜欢的。想想在庄园里跳舞的情景,光着脚丫子在地上跺来跺去的,想想舅**了以后她待过的那座灯火**的城市,想想那些神气十足的人住在豪华房子里,想想贝比尼奥,这些事才让人感到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