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童飞难得很早回家，因为赵柯大发慈悲放他一马，让他晚上不用陪着去应酬了。
他先联系了平时一起参加漫展出cos的妹子，说这个周末没时间参加同好会，又**解决了晚饭，就趴在床上漫无目的地玩起了电脑，直到一个微信好友申请出现。
他点进去看了一眼，申请**写的是他的名字，他想了想觉得可能是熟人，便选择了添加，还没来得及问问是谁，对方就发过来了一条对不起。
何童飞一愣，一串问号就蹦了过去。
新添加的那位朋友在输入了半天后，总算是发过来第二条**。
——何童飞，我是刘雁。我一直很想和你说一声，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何童飞脑子嗡的一下就热了起来，被他选择*遗忘了一年多的事情翻江倒海般涌入脑中，让他一时之间情绪骤然失控面具哥是谁，双手紧紧捏着手机，后槽牙咬紧又松开，松开又咬紧，到底是没有把手机丢出去，眼眶却已经彻底*红了。
刘雁那边还在发**过来——我真的很谢谢你当时能够挺身而出，要不是你，我可能就已经被王总**了。但是也请你原谅我的胆小和自私，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王总在公司里势力很大，我也就是一个刚入职的小职员，我不想被公司开除，也很害怕以后会被他穿小鞋。所以，对不起！
何童飞用力闭了闭眼，大拇指在屏幕上扫了好几个来回，愣是没能打出一个字来，就看到下一条**又蹦了出来。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听说你现在是邵氏集团总经理的**。我手上有个项目卡在审批阶段，有人给我透气，说是总经理那边不批。我们好歹也是同事一场，你看你能不能帮我和你们赵总说道说道？事成之后我请你吃饭，或者，你想要分红也可以。求求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何童飞一口血直接卡在胸口面具哥是谁，上不上，下不下，难受得他想吐。他用力暗灭手机屏幕，冲到卫生间对着马桶就一通*呕，什么也没能吐出来，倒是呕出了一堆酸水，直把眼泪都呛了出来，心里依旧堵得难受。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难受些什么。
明明最初出手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明明刘雁拒绝为他作证的时候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明明……走得很潇洒，似乎也都已经放下了，但今天这个人突然出现，旧事重提的时候，他还是止不住心底的愤怒。
可是他都不知道自己愤怒的到底是一年前的旧事，还是今天赵柯当着他面剖开的那些残酷的事实真相。
小人物，真的就只能被当做代罪羔羊和牺牲品了吗？
何童飞起身到洗脸池里用凉水用力揉了揉脸，抬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那个眼角发红、带着明显戾气的自己。原来人被*狠了总是会出现难看的一面，哪怕是自己都觉得很难看的一面。
他深呼吸，狠狠吐出一口浊气，甩了甩脸颊上的水珠，回房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大箱子，翻出了大学时候一套从来没有翻看过的课*。
那不是他的课*，是他从计算机系的学长那里买回来的课*，全是他感兴趣的内容。他当年琢磨着考***，并没有多花时间和精力在这些和自己*着也无关的书籍上，只是因为感兴趣从买回来收藏的。现在，他突然就想把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捡起来好好学习钻研一番。
毕竟，老板都给他开了小灶，让他去参加了三天的科技展，他怎么能够辜负老板的一番好意呢？
刘雁的微信号当晚便被他拉进了黑名单。这件事情何童飞没有告诉任何人，哪怕是当初知道真相的邵天宇和雷斌都没有告诉。
他下定决心后便根据自己感兴趣的内容去网上订购了一批枯燥的理论书，空闲时间在办公室里看书学习，下了班就抱着书在电脑上自己做验算，如果不是周五快下班的时候邵天宇把一张面具怼到他面前，他都快要忘记化装舞会这档子事儿了，当即脸色都变得难看了几分。
邵天宇看他脸色不大对劲，关切地问了问“怎么了？”
何童飞摇摇头，默默收下面具，面对好友不加掩饰的关心，他到底还是闷出了自己的想法：“天宇，我不想一直给赵总当**。”
邵天宇立马举双手表示支持：“好事啊。你和我哥说过了吗？”
何童飞抿了抿嘴角，摇头：“还没有。我不知道怎么跟赵总开口。而且，我现在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好想要做的事情，等我有把握了，我再告诉他。”
邵天宇问他：“那你什么时候有把握？”
“大概……等我把这*屉的书都看完吃透，就有把握了。”何童飞拉开*屉给邵天宇看，语调中带着小小的兴奋。
邵天宇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见他眼角眉梢都飞扬着自信，不觉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拍拍何童飞肩膀，说：“好，那我就不和你抢了。让你自己去告诉他。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定要说出来，不能一个人闷在心里什么都不说。”
何童飞一脑袋的问号：“我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
邵天宇一拳就怼在了他胸口上：“少来。我们认识多久了，你以为你能瞒得过我和斌子？你有事要是连我们俩都不说，会让我们很伤心的。好歹兄弟一场，*嘛那么见外啊！”
何童飞愣了愣，忽而就笑了起来：“已经没事了。我现在呢，只想学习，学习使我快乐。其他的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你现在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
“说。”
“你实话告诉我。我们的面具是不是固定好了的？”
邵天宇点头：“没错。其他的人我不知道，但我们几个的是固定好了的，为了方便我们互相确认身份。”
“那你可不可以，和我换一下面具？”何童飞笑容中带着几分讨好。
邵天宇咧嘴一笑，很快又板起脸：“不可以。”
何童飞很郁闷：“为什么？”
邵天宇冲**巴巴地笑了笑，说：“因为……你的面具，和我哥的，是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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